大声问她怎么了。
她从失声的空间中醒转过来,音浪重新灌满,她捂着耳朵,对焦急看着自己的编剧,同样加大了音量,说没事。
吉他声轻柔地响起,狂躁的电子音在这时慢慢地沉寂下去,这首歌到尾声。姜昭昭若有所思地抬起头,陈淮礼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,低缓地唱出最后一句歌词。
“可我还是想为你,奉献所有,包括我。”
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,吉他声也走向消散,灯光一节一节地暗下来,陈淮礼绅士地做了一个退场的手势。但在灯光变暗的那一刻,他不知道从哪里变换出一朵玫瑰。
那朵玫瑰很红,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将最鲜艳的外衣披在身上。
陈淮礼冷着眉眼,原是厌世的模样,在将玫瑰扔下后,蓦然绽放了笑颜。
他举起话筒,嗓音似浓稠的蜂蜜。
“可我还是想为你,奉献所有,包括我。”
姜昭昭抱紧了玫瑰。
鲜血似的玫瑰没有刺,只是将所有花瓣乖顺地张开。它将所有荆棘都收敛起来,无论用了多大力气,也不会狠狠地扎进血肉。
姜昭昭退了出去,和她抱着的那朵玫瑰一起。
周围的观众看见是她接住了陈淮礼的玫瑰,也纷纷送上善意的祝福。有女孩子过来,脸蛋通红,对姜昭昭说,我能和你合个影吗,和玫瑰一起。
姜昭昭点点头,带着玫瑰,和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一起合了影。
不过最后,她没有把完整的演出看完,病还未好久跑出来的后遗症显示出来。站了一会后,头晕开始泛上来,带着关节的酸痛,令她想像猫一样,舒展开身体,希望这能缓解这种酸痛。
但她不是猫,只能翻找出随身携带的药物,来治疗身体的不适。
混着矿泉水吞下药片后,姜昭昭开始往人群后走,玫瑰被她放在在臂弯间,差点被拥挤的人群挤掉,她护住玫瑰,走到了节目组休息的地方,是一间小小的房间。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在现场,这里安静得像是一座空旷的坟墓。
想到这里,姜昭昭被自己这个比喻逗笑了,是因为自己生病了吗,所以看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。
不是的,她拿起手中的花。玫瑰还是鲜活可爱的,在整个视野里,它是初生的朝日,是翻卷的浪花,是世间最可爱的事物。因此,可以允许她忍不住,拍了好几张玫瑰的照片。
这时,她才意识到还未给刚刚合影的女生传去照片,于是赶紧传了过去。
房间里杂物乱序地摆着,她四处看了看,想找张纸,或是其他的包装物,将这朵玫瑰包裹起来。所幸,有张报纸搁置在机器旁边,姜昭昭拿起来看了看,是张足球报纸,似乎是一家俱乐部赢了比赛,报纸用大半的篇幅为俱乐部赢下比赛的球星。报纸边缘有被随意折起来的痕迹,应该不是特意准备的道具。她将报纸折叠起来,成了玫瑰的包装纸。
包好后,药效却在此时上来,有些犯困,但还可以忍住。她站起来,在房间里远远地,似乎还能听到陈淮礼的声音,原定计划不是只有一首歌吗?她想到了那天编剧带来的消息,也许汤霖的嗓音还未恢复,所以陈淮礼又多了一首表演曲目。
有点可惜,没有看到第二首歌的表演,但是第一首足够精彩,那么遗憾就减轻了许多。
她找了个地方坐了坐,想缓解一下涌上来的睡意,只是等真闭上眼的时候,又想着只休息一会,一会之后再走。意识飘飘浮浮沉在半空中,像是只过了短短一瞬,门被轰然打开。
姜昭昭被开门声震了一下,站起来,攥着手心的玫瑰,看向推门而入的人。
陈淮礼只换了一套衣服,发上的亮片都没有摘下来,他走到姜昭昭面前,喘着气,眼神却亮极了。
“还好你没走。”
他拉住了姜昭昭的手,手心很烫,还带着表演过后蒸腾的热气。